李小怡 李霞 李曉
王盡美從小就喜歡聽故事。起先是聽母親講,,后來又聽村里的老人講,。隨著年齡的增長,他聽故事的愿望也越來越強烈,。母親和村里老人講的故事已經不能滿足他的需求了,母親就開始領著他到集上聽書,。
在枳溝集的西北角有一個露天說書場,。只要逢集,就會有位老者在那里敲著竹板說唱《響馬傳》《楊家將》《說岳》《水滸》《三俠五義》等大鼓書,。
王盡美自己去聽書,,母親不放心,每次都讓姑家大表姐鄭明淑陪著,。當聽說到展昭,、羅成等俠客為民除霸安良時,他激動地對表姐說:“我長大也要當俠客,,為百姓除霸安良,。”
忙完秋收后,,王盡美又跟著母親去趕枳溝集,。到了集上,還像往常一樣,,母親去擺攤賣線,,他由表姐陪著去聽書,。
話說王盡美母親劉氏到了貨攤后,覺得集上有些冷清,,不僅趕集的少,,許多攤主也沒出攤。她就奇怪地問旁邊一個叫王二細的攤主,,王二細告訴她說,,那些攤主都讓保護費嚇得不敢出攤了。王二細就對她講起集上最近發(fā)生的一些變化:由于年景不好,,縣衙養(yǎng)不起那么多人員了,,就把集上收稅這差事派給了當地的地保。地保又把這差事派給了當地的地痞,,地痞就以收取保護費的名義敲詐勒索,。
劉氏問每集收多少?王二細說是喊價,,根據攤位大小,,憑著收稅人的意愿收。他又特意囑咐劉氏能拖就拖,,要是繳痛快了,,他們會變本加厲。
正說著,,從北面過來三個穿馬褂的,。王二細低聲說:“他們來了!那個光頭叫‘坐地虎’,,是個頭兒,,為人狡詐兇狠,連枳溝坐街的地主商戶都懼怕他三分,,你要小心他,。”說完,,裝作要小便,,就急溜溜地出了攤位。
那三個人來到劉氏攤位前,,一個瘦個子瞧了瞧劉氏問:“你是新來的,?”
劉氏說她趕集趕了好幾個年頭,只是忙秋收,,近一個月才沒來。
瘦個子讓她繳二十文的攤位費和保護費,。劉氏為難地說:“我不知道還要繳保護費,,身上沒帶那么多錢,。能不能等賣了線后再補交?”
瘦個子翻看了下她攤上的線,,同意了,。隨后,指著王二細的攤位大聲問道:“人呢,?”見沒人應聲,,便放大嗓門喊道,“要是不來人,,就拿貨了,。”
王二細正躲在遠處觀察著這邊的情況,,他見劉氏沒繳錢,,就想:前有車后有轍,她不繳,,我也不繳,。
聽見喊他,就立馬跑過來,。瘦個子讓他繳錢,,他嬉皮笑臉地說:“沒開市哪有錢?”
瘦個子把眼一瞪:“你要是還想?;^,,我就沒收你的貨!”王二細就攀比劉氏說:“她不繳我也不繳,?!?nbsp;
旁邊的“坐地虎”不耐煩地說:“都交!不交就拿貨,!”
劉氏見要拿她的線,,急忙上前護著不讓拿。瘦個子狠勁地把她推了個趔趄,。
這時,,北邊傳來一聲大喊:“不準欺負俺娘!”王盡美與鄭明淑跑過來,。
王盡美不是在說書場聽書嗎,?
這個集上,說書場說的是《三俠五義》,。當說書的講到“展昭行俠仗義救民女”時,,旁邊有人氣憤地說:“剛才集上又有兩個攤主被‘坐地虎’打了,要是我們這里也有北俠這樣的俠客就好了,?!?nbsp;
王盡美忽然擔心起母親來,,他拉起表姐就往母親的攤位跑,正好遇到瘦個子在搶線,。
王盡美跑上前抱住瘦個子的一只胳膊,,他表姐抱住瘦個子另一只胳膊,讓瘦個子奈何不得,?!白鼗ⅰ币娛輦€子竟然讓兩個孩子纏住不放,就氣急敗壞地上前抬腿把王盡美與他表姐踢倒在地,。
劉氏見孩子們被打了,,瘋狂地撲向“坐地虎”要和他拼命,卻被“坐地虎”摁倒在地,。正當“坐地虎”揚手要打劉氏時,,圍觀人群中擠進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他對“坐地虎”說:“兄弟,,好男不和女斗,。”
“坐地虎”抬頭一瞧,,見來人是街上的郵差,,叫李杏元。他為人仗義豪爽,,好打抱不平,,是枳溝街上響當當的人物?!白鼗ⅰ敝缓盟砷_劉氏,,問他來干什么?
李杏元說他從此路過,,聽說有幾個男子在欺負一個婦女,,就過來瞧瞧。
“坐地虎”指著已經站立起來的劉氏氣憤地說:“她不但不繳保護費,,還要朝我們撒潑,。”
李杏元問劉氏到底是怎么回事,?劉氏就把事情的原委說了一遍,。
李杏元聽后對“坐地虎”說:“我覺得這位大嫂不是蠻不講理之人,看來她確實有難處,,等她賣出線后再補繳吧,。”他見“坐地虎”還猶豫,就說:“她要是不繳,,你們向我要,。”
“坐地虎”走后,,劉氏忙領王盡美過來謝恩。王盡美走到李杏元面前鄭重地把雙拳一抱說:“謝大俠救助之恩,!”
大俠,?李杏元先是一愣,隨即笑了,,也把拳一抱說:“這位小兄弟過獎了,,大俠不敢當?!?nbsp;
王盡美說:“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正是俠客的俠義精神,?!?nbsp;
李杏元問王盡美從哪里學的這一套俠氣,王盡美說:“書里講的那些俠客都是如此,!我長大后,,也要當為民除暴安良的英雄俠客?!?nbsp;
李杏元好奇地打量著王盡美,,見他小小年紀,身上卻流露出一種剛正不阿之氣,,心里暗暗贊許:這個孩子,,長大一定會有出息。
王盡美長大后,,雖然沒有當成什么俠客,,卻成了“黨史開先傳,世代揚英名”的革命人物,,他取得的那些豐功偉績是那些古代俠客所遙不可及的,。
補記:王盡美與李杏元在這枳溝集上的不期而遇,竟然讓王家與李家產生了許多淵源,。王盡美后來到枳溝高小上學,,與李杏元的長子李又罘成為校友。新中國成立后,,李又罘成了知名畫家,,還寫了一些紀念王盡美的文章。李杏元的另一個兒子李光都,在抗日時期與王盡美的次子王乃恩一起在中共莒縣四區(qū)區(qū)委工作過,,王乃恩任區(qū)委書記,,李光都任宣傳委員。他們曾利用李杏元的關系,,成功除掉了當地的大漢奸萬守本,,振奮了當地百姓的抗日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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