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景森
每個人的記憶里都會有一縷炊煙,,一池蛙叫,,一樹蟬鳴,,每個人的心里都有一條屬于自己的母親河,,它不停地流淌,,或潺潺,,或汩汩,。
老家馬莊,,偏居于諸城西北方,,與安丘的石埠子鎮(zhèn)毗鄰,。大馬莊村在馬莊鄉(xiāng)合并到賈悅鎮(zhèn)之前是鄉(xiāng)政府駐地,約有三百多戶人家,,馬莊的村名并不是以姓氏命名的,,并沒馬姓人家,而是以劉姓居多,據(jù)劉氏族譜記載,,因此地是新莽末年農(nóng)民起義領(lǐng)袖樊崇的養(yǎng)馬之地而得名,。村前一條小河由東往西蜿蜒曲折,汩汩流淌,,它沒有正式的名字,,因小河在村莊南邊,村民們都喊它南河,,或前河崖,,它是浯河(下游叫渠河)的一條支流,這就是我的母親河,。
每次回老家,,漫步河邊,望一眼南河的流水,,聽一聽潺潺樂音,那聲音好似時光機,,讓我瞬間穿越回童年,,我朦朦朧朧地聽到了南河上空飄蕩著童年玩伴們爽朗的笑聲了,我似乎看到了大娘嬸嬸們在石板橋下洗衣時的歡樂場景,。
小時候的南河,,河面比現(xiàn)在寬很多,水淺處清澈見底,,常有鮒梢魚暢游其中,。
那時,我們課余生活與“學(xué)”無關(guān),,沒有沒完沒了的作業(yè),,沒有奧數(shù)班,更沒有大人感興趣而孩子不感興趣的興趣班,,家長們都不焦慮,,沒人擔(dān)心孩子會輸在起跑線上。放學(xué)后,、星期天,、假期里,孩子們都撒著歡兒撲進了大自然的懷抱,。到南河去撈魚摸蝦摳蟹子,,這首當(dāng)其沖地成為玩伴們的最愛。說是撈魚,,其實也沒什么魚網(wǎng),,全憑赤手摸魚,小伙伴中不乏摸魚高手,首屈一指的是王玉奎,,每次下河幾乎從沒失手,,每每都是收獲頗豐。摳河蟹也是一門學(xué)問,,劉華國最擅其事,,他能準(zhǔn)確預(yù)判哪是蟹洞,哪是水蛇洞,,他還創(chuàng)造了一種釣蟹法,,并傳授于我。我曾經(jīng)在場子園東的橋上,,用此妙招釣了好幾只呢,。用一根細繩,一頭拴上一塊小石頭,,小石頭一側(cè)拴上一只小螞蚱,,輕輕地放到水里,過了一會兒,,蟹子就會禁不住螞蚱的誘惑,,著急忙慌地死死抱住小石頭,這時,,我就只管拽住繩子,,把上鉤的蟹子慢慢地拉上來就可以了。在撈魚摸蝦摳蟹方面,,我并無天賦,,總體屬笨拙一類,更多地是作為旁觀者,,為王玉奎,、劉華國他們叫好喝彩,是他們的忠實粉絲,。既便偶爾帶回家?guī)字恍穾讞l魚,,母親也不會給個好臉,更不會烹之食之,,她始終信奉那句“撈魚摸蝦,,餓死全家”的古訓(xùn),認為撈魚摸蝦,,打蛤蟆釣蛙子都是不務(wù)正業(yè),。
山楂林北,有一處水域開闊且較深的河面,,河床邊水草叢生,,河面綠油油的,這里成為小伙伴們的天然泳池。每逢夏季炎熱之時,,我們結(jié)伴而去,,一約就是十幾人,脫光衣服,,扔到河邊草叢中,,興沖沖奔入河中,赤條條的小伙伴們打破了小河的寧靜,,水花泛起,,撩水嘻笑聲此起彼伏,水性好的玩?zhèn)€花樣游,,仰泳,、蛙泳,扎猛子,,水性差的,,來個狗式刨,很慚愧,,我只會狗式刨,,不敢到水深的區(qū)域。大人們千叮萬囑,,不讓到深水區(qū)去游泳。老師們自有“破案”的妙招,,那就是讓幾個游泳“嫌疑人”站成一排,,老師逐個用手指甲在同學(xué)胳膊上劃一下,能劃出一道道白色劃痕的,,那就肯定偷去游泳過,,自然少不了一頓呵斥甚至教鞭的敲打。盡管如此,,那條無名的小河,,還是留下了太多我們童年的歡笑。
河南岸的小樹林,,每年的夏天,,蟬唱正歡,我們在此撿過蟬蛻,,摳過蠽蟟龜(蟬的幼蟲),,洗上面筋,扛起竹竿去粘過大蠽蟟(蟬),。村子?xùn)|南角,,小河的南岸,揚水站附近,是我們割兔草的最佳去處,。說是割兔草,,每次都是借割草之名行瘋玩之實,急急忙忙剜幾棵苦菜,,再折幾枝槐葉充數(shù),,筐就滿了,時間充足,,瘋玩開始,,爬揚水站,扛拐,,捉蛐蛐,,有時還能偶遇特大號螞蚱———蹬倒山,忘了天晌日頭西,,樂不思蜀是常有的事,,直到遠處傳來母親喊兒女回家吃飯的深情呼喚聲。
河流對于我們的祖輩或父輩來言,,是土地的滋養(yǎng),,是果園、田園,,而對于孩子們而言,,更是樂園。
每次回老家,,茶余飯后,,漫步河邊,聽潺潺流水聲,,都會感覺很暖,,因為它流淌的不僅僅是清澈的河水,更是我遠去的童年記憶和讓人眼眶濕潤的絲絲鄉(xiāng)愁,。
(作者系濰坊市作協(xié)會員,,山東省散文學(xué)會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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