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崇光
上世紀六十年代的天氣感覺比現(xiàn)在寒冷,，那時每到冬季都會和冰雪打交道,。
記得上小學時，青島居民冬季取暖要靠在家中生個小爐子,，而在家中最先感覺到冬的氣息的是窗戶上的冰花,，看似形狀不一而又玲瓏美妙的冰花，給人以豐富的想象力,，似乎你想象什么,，它就像什么。那時雪下得勤也下得大,，有時真是鵝毛大雪,，坐在室內(nèi)看著窗外雪花飄飄揚揚地從天上落下，不一會兒就蓋住了地面,。雪停后,，先是一個，而后二個,、三個以致更多的玩伴跑出來,，大家在雪地上堆個雪人，嵌上兩塊石子或其它物品當眼睛,，有時還會找個草帽給它戴上,，并很夸張地做上個大鼻子。然后大家團雪球打雪仗,，有誰倒在了地上都是笑呵呵地爬起來繼續(xù)玩,。那時屋檐上還會掛著長短不等、粗細不一的冰柱，我們會用能拿到的物品敲擊冰柱,，冰柱掉在地上摔成幾小段,。雪化后，路面兩側會結冰,，學生們就用雙腳一蹬一蹬地滑行前進,，省勁又好玩。讓我難忘的是學校大門外有一小段斜坡路,，結冰時大人走路都小心翼翼,，學生們可不費這個勁，一個接一個地在路上滑行,。一次突然前面的一個學生摔倒了，后面的學生根本停不下來,，就一個撞一個地倒在了路邊,，而我躺在地上兩腳朝天打轉時,，不慎將在路邊行走的一名中年婦女碰倒了,，好在傷得不重,，但也住了幾天院,，害的我父母天天上醫(yī)院看望人家。自此,，我對滑冰忌憚了許多,。
上中學時,，青島有旱冰場,，哥姐第一次帶我去時,，我穿上滑靴就站不起來,，好不容易站起來，一動就又趴在了地上,。后來還是哥哥親自做示范,，讓我大膽站起來,，慢慢曲膝向前滑。半小時后我才慢慢適應,，知道了怎樣掌控身體和運動了,。以后又來了幾次,，我的滑冰技巧有了很大進步。
高中畢業(yè)后我下鄉(xiāng)當了民辦教師,。下鄉(xiāng)第一年冬天就遇上了一場大雪,，那時農(nóng)村的路都是坎坷不平的土路，人走在路上會隨著“咯吱咯吱”的聲音,，留下一串深淺不一的腳印,，但隨著雪的融化,，路面就開始結冰，人再走上去就得小心滑倒了,。那時還有人在鞋的前半部分纏幾道草繩,，就是為了防止走路打滑的,。班上有五名學生住在村西頭,，那兒的路況更差,，我有點擔心這幾名學生會滑倒,。于是放學時,，除了叮囑全班學生走路注意安全,，還親自送這五名學生回家,。果不其然，那段路太難走了,，當?shù)谒膫€學生要進自家大門時突然腳滑了一下,，隨之整個人向門前的石磨倒去,。我一看也顧不上其它趕緊上前抓住了學生,，自己卻失去重心摔倒了,。學生被我摟在懷里沒傷著，我的胳膊碰在石磨邊上,，當時疼得直冒冷汗,。村里醫(yī)生趕緊套上馬車，拉我去了公社衛(wèi)生院，經(jīng)檢查是骨節(jié)錯位，并及時為我做了正骨治療,。學校校長,、村支書和學生家長也來到醫(yī)院看望我,。我拉著村支書的手,，懇切地要求他在雪后組織村民清掃路面積雪,，后來聽其他老師說，村支書回村后當天就通過大喇叭下達了掃雪通知,，村民們也積極響應,，很快就清掃完了路上積雪,。也許是大家意識到了什么，以后每次下雪,，大家都主動出來清掃路面,，直到我離開農(nóng)村時，再也沒聽說有人摔倒過,。
再后來,，雪下得一年比一年小了，有時終年不見雪,。但北京申辦冬奧會成功后,，卻帶來了冰雪運動熱，各地都建起了滑雪場,。在寒冷而天氣晴好的冬天,，當一片白色的滑雪場呈現(xiàn)在你眼前時，你會感到突然,，感到興奮,，也會讓沒怎么見過雪的晚輩們歡呼跳躍，非要近前親近一番,。由此,，每年孫子從上?；厍鄭u過年時，我有一個不變的安排就是帶上他去滑雪場,。前兩年因疫情沒回來,，孫子直在電話里嘟嘟滑雪場，今年回來了,，而且又逢北京冬奧會開幕,，我們?nèi)襾淼角鄭u西海岸的藏馬山滑雪場，只見場外停滿了各式轎車和幾輛大客車,，場內(nèi)到處是戴著頭盔,、腳穿冰刀靴或滑雪板的“冰雪健兒”，不時傳出陣陣歡叫聲,。兒子帶孫子從高坡上往下滑行,，還別說，孫子跟著滑了兩圈后,，竟然要跑單滑雪,，有時摔倒在地，不用大人說,，自己想辦法站起來再繼續(xù)滑,。我和妻子年齡大了就在下面平地上滑雪，兒媳婦則忙前忙后地拍著照片,，大家足足玩了三個鐘頭才停下,。一家人坐在小飯館里，高興地說笑著,，身上熱乎乎的,，自己也多喝了一小杯酒。
晚上看冬奧會比賽,，小孫子看著電視畫面說北京的滑雪場真漂亮,，我說再一年咱們到北京你三姑奶奶家過年，那時咱也去漂亮的滑雪場過把癮,。孫子又提出來了,，說冰墩墩好可愛，他也想要一個,。我趕緊打電話給三姐,，三姐在電話里說沒想到冰墩墩這么紅火，她已經(jīng)提前買了兩個,。我連忙說,，就直接寄往上海吧。小孫子在一旁聽了，上來就摟住了我的脖子,，來了一個大大的吻,。
晚上睡覺，我夢見小孫子拿著冰墩墩朝我笑呢,，我也忍不住笑了,，妻子在一旁推醒我說,，什么事高興地說夢話呢,？
（作者系中國樂器協(xié)會會員,、山東省散文學會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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