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災固然嚴重,,人禍亦十分深遠,。當時王安石等人極力推行的新法在實施過程中由于用人不當、操之過急等原因,,給百姓帶來了更大的傷害,。在天災人禍交加的情形下,密州出現(xiàn)了“歲比不登,,盜賊滿野,,獄訟充斥”(《超然臺記》)的局面,百姓們更是“比歲饑殍凋殘之余,,不復堪命”(《祭常山神祝文》),。目睹此情此景,蘇軾不禁發(fā)出了“民病何時休,,吏職不可越”,、“平生五千卷,一字不救饑”的感嘆,。
為了拯救百姓于水火之中,,蘇軾采取了一系列積極有效的救助措施:到任后不久即上書韓丞相,如實反映當?shù)氐臑那?,為民請命,,要求朝廷選差官員下來視察災情,,體量放稅,或者給予補助(見《上韓丞相論災傷手實書》),。他從訪問農夫野老中吸取生產經驗,,主張用火燒、用泥深埋的辦法堅決鏟除蝗害,,并且動用部分倉米來獎勵捕蝗的人,,使百姓“荷鋤散掘誰敢后,得米濟饑還小仆”(《次韻章傳道喜雨(禱常山而得)》),。他還親自加入到捕蝗救災的勞動中,,并寫了《和趙郎中捕蝗見寄》詩以紀其事:“麥穗人許長,谷苗??蓻],。天公獨何意,忍使蝗蟲發(fā),。驅攘著令典,,農事安可忽。我仆既胼胝,,我馬亦款矻,。飛騰漸云少,筋力亦已竭……”由于連年饑饉,,百姓生命難繼,,許多人不得不忍痛把嗷嗷待哺的兒女拋棄道旁。為此,,蘇軾心情非常沉重,,經常“灑涕循城拾棄孩”(《次韻劉貢父,、李公擇見寄》),。針對當?shù)亍氨I賊漸熾”的情況,蘇軾及時作《論河北京東盜賊狀》,,上書朝廷,對盜賊產生的根源做了精辟的分析,,并提出了相應的治盜之策,。在《上韓丞相論災傷手實書》中,他還陳述了方田均稅及手實法給當?shù)匕傩諑淼奈:?。經過一年多的努力,,密州的各種災情基本得到控制。
詩詞游蹤
蘇軾在密州期間經常于公務之暇登山臨水,,遍覽密州境內的名勝古跡,,了解當?shù)氐娘L土民情,、歷史文化,并留下大量相關的詩詞文賦,。
位于諸城城南10公里處的常山是蘇軾當年經常登臨的地方,在此他曾寫有《登常山絕頂廣麗亭》詩,。在密州大旱期間,他還曾遵照當?shù)氐拿耧L習俗,,親率州,、縣官員赴常山祈雨,并作《祭常山祝文》五首,、《祭常山神文》一篇,,還親自將位于常山北坡山溪西側的一處古泉命名為“雩泉”(古代祈雨曰“雩”),“斫石為井”,,加以保護,。此外,熙寧八年他還在常山北麓建“雩泉亭”,,并作《密州常山雩泉記》,。
蘇軾在密州期間還多次到位于常山東南的黃茅岡一帶會獵習射,并留下了《祭常山回小獵》詩和著名的《江城子(密州出獵)》詞。二者均描寫了會獵的壯觀場面,,表達了詞人忠心報國,、愿親赴西北邊疆抗擊侵略者的豪情壯志,而《江城子》一詞被公認為是蘇軾的第一篇豪放詞代表作,。黃茅岡附近的鐵溝(當?shù)厝艘喾Q之為“鐵水”)亦是蘇軾當年多次涉足之所,。在到密州任上后不久,他曾寫有《鐵溝贈喬太博》詩,。此外,,他還曾與梅戶曹會獵于鐵溝東嶺,并作詩《和梅戶曹會獵鐵溝》一首,。
位于諸城東南13公里處的盧山(因秦代博士盧敖曾在此隱居而得名),也是蘇軾多次登臨之所,。這從《游盧山次韻章傳道》及《盧山五詠》等詩中可以得到印證?!侗R山五詠》前四首吟詠的對象分別是盧山的“盧敖洞”,、“飲酒臺”、“圣燈巖”和圣燈巖下的“三泉”,,而第五首吟詠的則是位于諸城東南25公里處的障日峰(亦名障日山),,因該詩的詩題中有(障日峰)“其狀類峨眉,但小耳”之句,,后世人遂稱此山為“小峨眉山”,。蘇軾在《出城送客,不及,,步至溪上》(二首)詩“東望峨眉小,,盧山翠作云”中所說的“峨眉”亦是指此山,,該詩后亦有自注云:“郡東盧山,絕類峨眉而小,?!?/span>
除此之外,位于常山西南的馬耳山(因山上有二石并舉,,望齊馬耳,,故名)、位于五蓮縣城東南16公里處的九仙山,、位于膠南境內的瑯琊臺等亦是蘇軾當年曾經登臨之所,。在《次韻周邠寄雁蕩山圖二首》中,他曾稱贊九仙山云:“二華行觀雄陜右,,九仙今已壓京東,。”詩后自注曰:“九仙在東武,,奇秀不滅雁蕩也,。”
蘇軾在知密州期間還曾于熙寧八年鳩工“伐安丘,、高密之木,,以修補破敗”,修葺了位于密州故城北城墻上的城臺,,并請當時在濟南任掌書記的胞弟蘇轍為之題名“超然”,。臺成之后,蘇轍,、蘇軾的好友文同,、宦友李清臣(邦直)及蘇轍的學生張耒均作《超然臺賦》寄之,元老重臣文彥博也作《寄題密州超然臺》詩,、司馬光后亦有《超然臺寄子瞻學士》詩,。此后,曾相繼有無數(shù)文人墨客登臨此臺,,并留下眾多的相關詩詞文賦,。后來,人們?yōu)榱思o念蘇軾,,在密州的超然臺舊址建立了蘇公祠,,元、明,、清各代都曾有葺修,明人還在蘇公祠前增修了慕賢亭,,以供觀賞休憩,。
蘇軾在密州期間,,還整治了州治舊署西側的荒廢園亭,并名之“西園”,、“西齋”,、“西軒”;在署北正中筑“蓋公堂”,,在城西北處的濰水之畔筑快哉亭,,可惜今堂與石均已不存。
蘇軾任知密州軍州事兩年多的時間,,政績卓著,,并與密州人民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對此,,他在《超然臺記》一文中有這樣的表述:“余既樂其風俗之淳,,而其吏民亦安予之拙也?!?/span>
在調離密州前所作的《別東武流杯》一詩中,,詩人也表達了對密州風物的深切眷戀之情:“莫笑官居如傳舍,故應人世等浮云。百年父老知誰在,惟有雙松識使君,?!?/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