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泮政
我一抬頭，一樹花朵向我微笑。北國之春,，花朵常常給人帶來意想不到的驚喜,。這樹，是白玉蘭,，這花,，是玉蘭花。舉過頭頂?shù)幕ǘ涫撬啻浩诘恼故?，玉蘭花開,，開得不遮不掩，開得特立獨行,，開得個性張揚,，開得淋漓盡致，開得云蒸霞蔚,，開得忘情恣肆,。明代才子文征明筆下的玉蘭是“我知姑射真仙子，天譴霓裳試羽衣”,，他將玉蘭比做在凡間試穿羽衣的射姑仙子,，呼之欲出風(fēng)姿綽約而又淡雅清高的形象。難怪花樹中的玉蘭被列為“鬧春花樹”——只緣于她總在春意未足的時節(jié)含苞吐蕾,，搶先綻放,，占盡一季伊始的無限春光。
我居住小城的東關(guān)大街,，栽植著五百米長廊的白玉蘭樹,，恰巧，我就居住在玉蘭樹大街之旁,，因之,，我叫那條街為玉蘭街。春分時節(jié)的晨曦,，映照著我在玉蘭大街上徘徊,、散步，猛一抬頭,，玉蘭花開已無數(shù),。恰似一排超凡脫俗、亭亭玉立的“世界小姐”從天而降,。許是一大早,，街上行人不多，就好像，這花兒是專為我開放,。趨向前,，在一顆碩大的玉蘭樹下凝望：灰白色的主干，細(xì)膩光滑的樹皮,，樹上的枝椏圍繞著主干呈橢圓形伸展四方,，蓬勃成一團(tuán)球狀的樹冠。枝條上蘭花初綻,，細(xì)小者似月牙狀,，迎微風(fēng)搖曳，稚態(tài)可憐,。綻開的花朵,，又似滿樹碧玉掛滿枝頭，潔白的花瓣晶瑩如雪,，花朵底部略帶紅暈,，嬌媚動人，花蕾則是淡雅的鵝黃,。在鋼筋水泥柏油澆鑄的城市的早春,，盛開的白玉蘭靚麗得耀眼，美得令人目不暇給,。我在花樹下倘佯,，久久佇立，輕嗅花香,。一樹一樹的花瓣是一種溫潤的白,，甘冽的清芬，淡淡的幽香,。滿街玉蘭花不約而同地開放,，卻又是那么地安靜，靜如處子,，像一個安靜優(yōu)雅民間藝人內(nèi)心的吟唱,。
然而，安靜的玉蘭樹還是把過于沉悶的春天鬧醒了,。迎面而來的一雙雙年輕戀人,，驚嘆于玉蘭花的嬌艷，忙掏出手機(jī),，以花樹作背景，搔首弄姿,，取景拍照,，拍攝下一樹燦爛一樹芬芳。玉蘭花開香滿街。及早發(fā)現(xiàn)花開的市民競相給親戚朋友傳遞信息：“快來看呀,，玉蘭花開滿了一大街,。不來，就錯過了花季,?！?br />
太陽睡了，玉蘭樹下聚集了一幫中老年男女,，打開音響,，伴著音樂，伴著玉蘭花香,，翩翩起舞,，一直舞到月亮初上。我在想人們盼望春天,，其實就是盼望溫馨的春風(fēng),，吹開百花齊放，姹紫嫣紅的春天,，以大自然饋贈的天然美麗,，給人們緊張沉悶的生活增添些無限的生機(jī)。
我喜歡白玉蘭,。欣賞它那灑脫飄逸的身段,，淡泊塵世的風(fēng)骨。我欣賞她的自然之美,，簡約之美,，傾城之美。春光靜好,，是它的花期,。三月將盡，一陣輕風(fēng),，便教萬瓣飄撒飛舞而落,；一夜細(xì)雨，便會收盡妝容千姿,。但她依然似大家閨秀,，古人有詩，是最好的注腳——“臨窗聽雨亦悵愁,，橫笛斜吹未解憂,，信手拈來花幾許，自此暗香閨中留,?！?br />
人間三月,，玉蘭花開，這是萬紫千紅的春花次第開放首倡者的宣言書,，你看,，在她身后，有多少種樹多少種花兒已含苞待放,，人間四月,，必將會是一場轟轟烈烈的一樹一樹的花開。
（作者單位：市交通局）
孔繁亮/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