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景森
不知整天瞎忙什么,,自己好像從沒為母親寫過只言片語。愛好文學的前輩曾諍言相告,,寫母親是新手的一大忌諱,,極易與名家“撞文”而頓失光茫,但我卻固執(zhí)地認為:母愛總是最偉大的,無論其子女是名家大腕兒,,還是位卑百姓,,都值得他們大書特書。今天,,突然有一種想寫寫我的母親的莫名沖動,,卻又無從下筆。
母親是一個再平凡不過的人,,平凡得甚至于沒進過一天校門,,平凡得從不會用華麗的語言來表達對親人的愛,她只會用行動來詮釋愛的內(nèi)涵,。
母親不識字,,為了能讓家人吃上味美的咸鴨蛋,為了區(qū)分腌鴨蛋放置的不同時間,,卻硬生生學會了阿拉伯數(shù)字,。為了能方便打電話接電話與親人聯(lián)系,硬生生學會了我們兄妹三人,、她的兄妹幾人以及妯娌幾人的名字,,這對一個未進一天校門、又是遲暮之年的人是何等困難的一件事,!
母親對快樂沒有太大的奢求,,最大的快樂就是盼著子女成人成才,過上幸福的生活,,擺脫像他們那樣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苦日子,。好在我們兄妹幾人還算爭氣,沒讓她老人家太失望,,我和弟弟先后考上了大學,弟弟上的還是名牌大學,。母親總覺得愧對我妹,,妹妹當時學習不錯,上高一時體諒父母的苦累,,為把上學的機會留給我們兄弟兩人,,竟然主動放棄了學業(yè)。母親因當時沒極力阻攔她的這個舉動,,以至后悔至今,。好在妹妹傳承了父母吃苦耐勞的優(yōu)秀品質,經(jīng)過多年的打拼,,小日子過得還算殷實,,這多少沖淡了母親對她的那份愧疚感。
母親身體一直很好,,曾自豪地說,,自記事起沒吃過一個藥片,,這種狀況一直持續(xù)到66歲。當伺候走了癱瘓在床,、大小便失禁近一年的我的90多歲高齡的祖母后,,母親的身體突然就大不如前了。糖尿病等多種疾病纏身,,即便這樣,,都是在父親和我們兄妹幾人極力勸說下才肯住進醫(yī)院,有一次,,甚至到了休克的邊緣還在家里硬挺著,。我知道,她是知道我們工作忙,,不愿拖累我們,,她在住院期間,與病友交流最多的,,也是因患病給子女帶來麻煩而自感愧疚的話題,。
有時,我們做子女的給母親買點美味聊表孝心時,,母親卻因病忌口而不能盡享口福,,這難道就是我們的命嗎?
小時侯的情景總是若隱若現(xiàn),,敲打著我的心,。有時是母親在昏暗的煤油燈下給我們兄妹三人縫補衣服或納鞋底;有時是曾經(jīng)萬事不求人的母親和父親一起,,為給我籌款買房,,低三下四去向親戚們借錢;有時是在兒子小時候,,母親接送他上下學時牽他小手的那只粗糙的手以及背著孫子沉重書包卻溢滿幸福的蒼老笑臉,。
母親從不奢望他的孩子將來有一天會為她歌功頌德寫下只言片語,除了付出,,還是付出,。當然,我的拙筆也著實難以完整地描述出母親對子女那份濃濃的愛意,。
老家南屋房前那一簇月季花,,已有些年頭了,每逢春天,,它就默默開放,,一茬接一茬,好似永遠開不敗。它無需精心呵護,,沒有蘭花的嬌貴,,卻開得旺盛,把最美的一面展示于人,。我突然想到,,這簇盛開的月季花不就是常被子女們忽略的母愛嗎?
(作者單位:實驗初中)